作者: 徐永才
初秋时节,我们应邀到山西省朔州市参加纪念王昭君的文化活动,作为昭君娘家人,从接到邀请的那一刻起,心里就满满的有了一种自豪感和幸福感。两千多年前,从我们那块土地上走出去的大美人王昭君,香艳古今,光昭日月,至今还有那么多人记得她,崇拜她,用各种方式纪念她,甚至奉为神灵,我们这些已经说不清是多少代的晚辈,正如一位诗人在游览了昭君村后写的那样:“说到昭君是远祖,骄颜喜色上眉梢。”
早上七点,飞机从长江边上的三峡机场起飞,一路向北,仅仅用了一小时多一点,我们就跨过了汉水、黄河,翻越了伏牛山、中条山,当我们从太原机场出来的时候,天空蔚蓝,阳光灿烂,凉风悠悠,街巷里到处飘散着牛羊肉的味道,我们已经行走在了北方的土地上。
主办方很是细致周的,派了专车到机场迎接我们。从太原到朔州有近300公路的路程,司机说他天没亮就出发了,当我们从机场的出站口出来的时候,他已经站在那里等候,弄得我们心里暖洋洋的。俗话说福荫子孙,我们那位远祖的姑奶奶王昭君,大福大贵,大智大美,大德大善,到如今我们还在享她的福啊。
出太原城,汽车沿着二广高速公路继续向北,公路两侧是典型的黄土高原地貌,满眼黄土堆积的土山,像随意堆放发黄的馒头,纵横弯曲的沟壑把他们一一切开,使这些馒头的边缘真如刀切一般壁立陡峭,齐刷刷,黄澄澄,明晃晃。偶尔,也有几尊独立高耸的土塔、土柱,就像张家界的的那些石笋似的,凌风而立,姿态万千。对我们这些南方人看来,有点不可思议,黄土高原的泥土和其它任何地方的土是不一样的,是数百万年前从新疆那边被风吹过来的,它结实、坚硬,耐雨水的冲刷,其硬度和南方的砂石有一比。如今,黄土高坡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,山上的草木都长起来了,放眼望去,除那些土壁土坎之外,到处都是苍翠一片,已经和我们南方的山峁差不多,绿水青山的梦想正在这里逐步实现。
高速公路在黄土堆积的塬与塬之间的沟壑中蛇行般蜿蜒,放眼窗外,自然就想起了前些年音乐界流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西北风,其代表作《黄土高坡》,至今是耳熟能详:“我家住在黄土高坡,日头从坡上走过,照着我的窑洞,晒着我的胳膊,还有我的牛跟着我。不管过去多少岁月,祖祖辈辈留下我,留下我一望无际唱着歌,还有身边这条黄河。”那种原始和古老,荒凉和贫瘠印象深刻,这里的人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繁衍生息,渴望的就是一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宁祥和、美满幸福的日子。但居住在这里,北方始终有一把达摩克利斯利剑高悬,匈奴人,突厥人,鞑靼人,女真人,蒙古人,他们都以战争的方式从这里进入中原,疾驶的马蹄无数次敲碎了他们的平静生活。
车过代县,前面又是另外一种景象,石头堆积的山渐渐高了起来,一段长长的上坡之后,在一个隧道口,只见有两层楼房那么高的“雁门”二字迎面向我们扑来,瞬间又擦肩而过。司机告诉我们,要穿过雁门山了,山上就是著名的雁门关。
雁门山是北岳恒山的余脉,恒山在我国地理意义上是一条非常重要的山脉,它东西走向,高不可攀,是中原地区和北部边疆的重要分界线,历朝历代都把它作为北方防御的屏障,构筑了众多的防御设施。长城万里长,在恒山上就有从汉朝到明朝修筑的各类长城500多公里,其中的雁门关被誉为“天下第一雄关”,这里从战国时期开始建关,一直到清朝时结束,在长达两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,这里始终是整个大汉民族的聚焦点和关注点,许多影响中华民族历史进程的大事件发生在这里,如:周幽王巡边,三家分晋,李牧镇边,汉高祖北征,武则天筑关,精忠报国杨家将,宋钦北掳等等。据史书记载,从战国到明朝,在雁门关发生的战事有一千多次,唐代著名诗人李贺在任雁门太守时,写下了“黑云压城城欲摧,甲光向日金鳞开。”的著名诗句,我们可以窥见当年战争氛围的浓烈。
人类发展的历史,始终在战争与和平交替中前行,这里发生了许多的战争,但同时也演绎了很多和平盛事,其中昭君出塞也是通过雁门关走进了草原,使这里很长时间里边城晏闭,牛马布野,她的出现,使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北方出现了光明与亮色。至今,在雁门关里,还保存着古人描绘的昭君出塞图,记载了那段女人让战争走开的佳话。
朔州是雁门关外第一城,地处大同盆地南缘,四周可以看见遥远朦胧的山峰,但城市却建在一望无垠的大平原上,一条蜿蜒曲折的桑干河穿城而过,把城市装扮得异常美丽。在离城30多公里的地方,有一个青钟村,因村里有一个青冢而得名。过去这个村就叫青冢村,清光绪年间,有人为了图吉利而改名青钟村。他们说,这里的青冢,就是埋葬的王昭君,两千年来,都是由居住在青冢旁边的金、蔚两姓人家负责守护,每年秋季都要举办祭奠青冢的活动,过去是民间自发组织,后来升格为山西昭君文化旅游节,今年已经是第七届了,规模宏大,盛况空前,我们作为昭君娘家人的代表,自然就成了坐上宾。
在青钟村的中心位置,有一个若大的广场,里面建有花园、小径、亭台、会场、戏台以及健身娱乐设施,是村民们主要的集会娱乐场所,在广场的入口处立一醒目的标志牌,雕有镂空的昭君像,正面写的是“昭君广场”,背面写的是“和平女神”,在会场的中心位置,立有四面大鼓,每鼓上写一字,连起来就是“昭君鼓乐”,文化旅游节的开幕式就在这里举行。
广场上人山人海,活动虽说是在村里,但实际上是朔城区和南榆林乡在操办,其演出队伍也来自全区的机关社区以及乡村近30支,演员队伍有上千人,既有传统的威风锣鼓、大秧歌,也有现代的曳舞、街舞、旗袍秀,更多的是村民们带有泥土味道的广场舞,他们个个都把自己打扮得鲜艳亮丽,高兴得如鲜花般灿烂多姿,把整个青钟村闹腾得热闹非凡。坐在嘉宾席上的我们,也被他们的认真热情所感动,他们都是为一个人而来,他们倾情奉献的歌舞都是献给一个人的礼物,这个人就是王昭君,在他们心中,昭君就是神一样的存在,是普度众生、大慈大悲的观世音再世,因为昭君曾经给他们带来了说不尽的和平与安宁。
第二天,我们去祭奠昭君。
昭君墓在村外一片平展展的玉米地中间,远远的就看见一个高高隆起的土堆,走近一看,真的非同一般,是一个典型的人工堆积体,分为两层,底层大概有50米长,30米宽,高约两米,第二层往里收进,呈梯形朝上堆积,大约有8米高,至顶依然是一个长方形的平面,大概在30米长,15米宽左右,整个堆积体估计有上万立方米,上面长满茂密的杂草。当地人说,昭君坟上的草春天比别处发青早,秋天比别处发黄迟,因此被称作了青冢。是昭君在天有灵,还是因为堆积的泥土有保温的作用,这个不得而知。至于这个土堆里面是不是埋的王昭君,有许多不同的说法,存疑的人也不在少数,但当地人却信誓旦旦的说,这就是昭君墓!不仅如此,他们还讲述了据说是祖辈流传下来的有关昭君安葬这里的故事:昭君在临死之前表示要归葬汉朝的土地,单于尊重她的意愿,在昭君死后,一方面发出信使向长安的汉朝禀报,一方面就准备昭君遗体归汉,灵柩朝着南方进发。当走到雁门关外的时候,要入关就必须有朝廷的指令才行,就在这里等候。谁知却迟迟不见汉朝的回音,不得已,单于决定就地安葬,并且是以国葬的高规格进行。据史书记载:“单于亲降,部落皆来,倾国成仪,乃葬昭君。”
这个说法正确与否,现在已很难考证,即使有了新的确凿证据,是与不是已经没有了意义,因为当地人已经把这个青冢当成了圣地,把昭君奉为信仰,尊为神灵,每年都为她举行祭奠仪式,顶礼膜拜。
今年的祭拜格外隆重,在坟前设立了祭坛,上面供奉了鎏金的王昭君神像,设了香案,摆放了祭品,神道上铺了鲜红的地毯。礼仪小姐和主祭官,诵祭文者全都着汉服,现场庄重肃穆,古朴威仪。主人对我们说,这个礼仪是仿照祭拜黄帝陵的规格进行的,王昭君功盖天下,她应该享受这个礼遇。我们深表赞同,代表家乡人民虔诚的为昭君献上一柱香,深深的三鞠躬,祝愿昭君娘娘在天之灵一切安好,福佑普天之下的芸芸众生和美幸福。
在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,王昭君是一个独特的存在。她是中国历史上四大美女之一,由于时代久远,我们无法判定她们四个人谁最漂亮,但有一点是肯定的,她们每一个人的容貌,在当时当地是倾国倾城般的美丽,而王昭君不仅容貌美,她的那种善良、勇敢、坚定、正义、贤淑和责任担当,都是西施、杨贵妃、貂蝉三位美女无法比拟的,她是外美与内美一体的完美,是个体美与整个国家和民族美的大美。汉民族从周朝到清朝,以朝廷的名义对外族和亲的女子有五百多人,有的甚至说有上千人,这些女子绝大多数都是公主或者以公主的名义出嫁,王昭君一个普通的民女,以“良家子”的身份出塞和亲,其结果,绝大多数和亲者都被历史的烟尘掩盖得踪影全无,而王昭君却成了彪炳史册的英雄,被后人誉为草原的母亲。人类发展的历史,就犹如一条奔腾不息的长河,每个人都是一个小水滴,有那么一段随波逐流的经历,或长或短,或大或小,或挺立潮头兴风作浪响声如雷,或悄无声息潜身隐形作涓涓细流,但时间是一把公正的尺子,大浪淘沙,真正的英雄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显现出来,并被人们崇拜、景仰和赞美,甚至会供奉为神灵,王昭君就是这样一位真正的英雄。人都是要死的,绝大多数人死后黄土一堆,经过几十年的风吹雨打之后都烟消云散,而王昭君死后到处都是昭君墓,且一直保存到如今,成了人们思念昭君,祭奠昭君,膜拜昭君的所在,这不能不说是我们整个民族一个十分奇特的文化现象。
据有关记载和传说,目前已知的昭君坟有十座以上,其地域包括内蒙古的阴山南北,蒙古国的乌兰巴托,新疆阿尔泰山,山西的朔州,甚至在南方的安徽也有一个昭君墓。在这方面,中国历史上的人物仅有关羽有一比,但关羽虽然被清朝尊崇为“忠义神武灵佑仁勇威显关圣大帝”,崇为武圣,全国各地关帝庙不计其数,但关羽的墓却只有两座,分别在当阳和洛阳,一处埋身子,一处埋头颅。而王昭君的墓竟然有十几座,这就让人有些不可思议,坟墓在一般人看来,往往是沾晦气的地方,避之犹恐不及,而昭君墓却那么讨人喜欢。真实的昭君只有一个,而坟墓却弄出那么多来,我们可以断定,绝大多数都是假的!但哪一座是真的呢?正如著名的历史学家翦伯赞在1963年参观呼和浩特的昭君墓之后说的那样:“王昭君究竟埋葬在哪里,这件事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昭君墓。显然,这些昭君墓的出现,反映了内蒙古人民对王昭君这个人物有好感,他们都希望王昭君埋葬在自己的家乡。”
我在到朔州之前,曾经有一次从呼和浩特到鄂尔多斯的考察行程,先后拜访了他们所在地两座昭君墓,这两个昭君墓和朔州的昭君墓比起来,有一个共同特点,都是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中间堆起来的土石建筑,体量庞大,十分的惹人注目。呼和浩特南郊的昭君墓有33米高,底面积有13000平方米,体积达10万立方米左右,站在墓顶,整个土默川平原尽收眼底。鄂尔多斯的昭君墓地处黄河南岸,是河套平原中间耸立的一座石头山,孤峰绝立,八面临风,大约有30多米高。山顶有一巨石,上书“王昭君坟”四字。这个地方过去就叫昭君坟乡,是达拉特旗所属的一个比较发达的乡镇,后来撤乡设镇,更名为昭君镇。现在,他们依托昭君坟修建了一座昭君古城,由民营企业家王仲义投资一亿多元人民币建成。里面立有两尊高大的汉白玉昭君塑像,还有昭君出塞的仿铜群雕,配套了一系列吃、住、玩的各种设施,现在这里已经成了当地人休闲娱乐、旅游度假的好去处。王仲义说,他建昭君古城,享受的是昭君文化,得到的是昭君带来的福利,给子子孙孙传承昭君的精神。
和王仲义有相同认知的人很多,朔州依托昭君墓举办昭君文化旅游节,就是要借昭君的美名扩大对外宣传,促进朔州的旅游业的发展,已经初见成效。而在这方面最为突出的要数呼和浩特了,他们投资数亿元人民币,把昭君墓打造成了4A级旅游景区,建成昭君博物院,使这里成了内蒙古自治区对外展示历史文化的重要窗口。与此同时,他们从1999年开始,每年在塞外最美的季节举办一次盛大的昭君文化节,今年已经是20届了。他们利用这一平台,加强和中央政府与内地各个地方的联系,招商引资、展示形象、扩大交流,成果显著。最近这些年,内蒙古的经济和社会发展速度在全国处于领先水平,几个少数民族自治区和中央政府的关系数内蒙古最好,祖国北方边疆安全稳固,这不能不说有王昭君的一份功劳。
我经常在想,在内蒙古,成吉思汗应该是他们民族首屈一指的大英雄,天下无敌,威镇四方,他们为什么不举办成吉思汗文化节?那不更响亮、更大气?而要为一个汉族的和亲女子年年办节?而且是全力以赴,倾其所有。在一次座谈会上,内蒙古大学教授、研究王昭君专家马冀对我说,昭君精神,体现的是一种和平、和美、和谐,在当今时代更具有现实意义。我一下子恍然大悟,正如董必武老先生写的那样:“昭君自有千秋在,胡汉和亲识见高。”
弄不清现在全国有多少座王昭君的塑像,据我所知,在内蒙古的呼和浩特、包头、鄂尔多斯,陕西的西安、榆林、神木,山西的朔州、右玉,河北的邢台,台湾的苗栗,还有昭君的家乡兴山、秭归、神农架、宜昌、武汉等地方都有昭君的塑像,其质地有汉白玉、黄铜、鎏金、白银、泥塑、石雕等,绝大多数都放置在公园、广场、景区显著的位置。这其中以陕西神木红碱淖的回望长安塑像最高大,18.5米高,由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并制作,气势恢宏,美不胜收。这么多昭君塑像在全国树立,没有人倡导,没有机构组织,凡是认为和昭君沾点边的都引以为荣,是发自内心的热爱,觉得她是美丽的化身,和平的象征,幸福的源头,有昭君在身边护佑,一切都会安宁美好!在他们心中,昭君堪比大智大勇的释迦摩尼、大慈大悲的观世音。
这么多地方立有昭君像,昭君真的和他们都有关系么?这里面有许多的纷争,包括昭君故里之争,进宫线路之争,出塞道路之争,埋葬地之争等等。在当地立一尊昭君像,再找一些历史记载或者古人的诗词文章,这样使真的弄得更真,假的也弄得跟真的一样。由于时代久远,历史上对昭君的记载少得可怜,谁也拿不出确凿证据,其结果是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理。以昭君出塞为例,她出塞只有一次,但陕西和山西却争论了很长时间,至今也没有结果,还有甘肃的庆阳也有传说昭君出塞是从他们那里走的。陕西说是走秦直道出榆林的镇北台,经神木的红碱淖,从鄂尔多斯过黄河到包头,这一路有许多有关昭君的传说故事,包括昭君歇息的龟兹古城,镇北台里面的昭君画像,红碱淖是昭君的一滴眼泪,黄河上的金津古渡又叫昭君渡,包头的落雁滩等等。而山西说昭君走的是雁门关,雁门关外有昭君墓,左云县有昭君的啼哭岭,再从右玉县的杀虎口进入塞外等等。双方都动用了许多专家学者,写了很多的研究文章,从地理、气候,到当时的政治、军事状况,以及在后人的叙述和诗文里面寻找证据,都言之凿凿,互不相让,有时甚至唇枪舌剑,相互攻讦。这种争论很可能永远也没有结果,但很有意思,它说明了人们对王昭君的喜爱,当今时代需要昭君精神!
在朔州的最后一天,主办方带领我们去欣赏他们的美景。也不知道是他们的刻意安排还是无意为之,其景点几乎都与战争有关,与和平使者王昭君形成了巨大的反差。
坐在汽车里在朔州平原上行走,车窗外遥远的山岚上,随处可见时断时续的长城遗迹,高耸的山梁上矗立着大大小小,形态各异的烽火台,使人很容易想到在遥远的过去,脚下这片土地,是一块先人们长期厮杀的战场,泥土里曾经浸润了无数人的鲜血。
西山绿化示范基地,缓缓的山坡上数万亩新栽植的树木已经成活,横成行竖成列像接受检阅的军阵,十分壮观。这里是西北干旱地区,年降雨只有三四百毫米,栽树不是件容易的事情,现在朔州市正全力以赴打造塞外绿洲,下力气在山上栽树种草。主人对我们说,历史上朔州是一个水草丰美、森林茂密的地方,在明朝的时候,为了防止外敌入侵,把树木全部砍光,把草都放火烧了,青山绿水很快就成了癞子头,由于干旱少雨,山上的树再也长不起来,这样一直到如今。战争是既残害生灵,也涂炭草木,祸害了一代又一代人。
由于雁门关闭门整修,使我们无缘亲见,而到了离雁门关只有几公里的广武长城遗址。这段长城是和雁门关联系在一起的,起伏的山岚上,长城蛇一样的蜿蜒攀援,时而冲向山顶,时而又下到深谷,偶尔有高高的烽火台点缀其间。使人惊奇的是,这些长城和烽火台都是用泥土夯筑的,最早是汉代,最迟也是明朝,这么长时间的风吹雨打,虽说有些损毁,但基本的格局还在,使人依然能够领略那雄伟峭拔的风采。我们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,也不得不感谢这干旱少雨的气候。
广武长城下面是古广武城,这个城始建于辽代,原来全部用土筑,明代时用火砖对城墙进行了包砌,所以至今保存完好。古城呈正方形,占地16000多平米,城墙周长1600多米,高8米,墙的厚度有4到5米,顶部整齐排列城堞。这是古时候典型的战争工事,和欧洲的那些城堡有一比。古人说,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,说不定指的这里。这古城真如铁打的一样坚固,而一千多年来,里面流水一样驻扎了多少批次将士,没有人能够知道。打起黄莺儿,莫叫枝上啼,啼时惊妾梦,不得到辽西。那位怨妇的梦中人,说不定也在这座古城里呆过。
最后,我们去看汉墓博物馆。博物馆还在修建的过程中,但那些掩埋魂归塞外战将们的汉墓,躺在这里已经有两千多年了。在一片开阔的平地上,两百多座坟墓,都用泥土堆成,荒草摇曳浑圆的坟头,如硕大的馒头随意摆放在那里,荒凉,凄切,恐怖,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,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怎么会长眠在这荒地野洼。也许,还有人知道,他们是汉武大帝和他的两位干将,卫青和霍去病。他们三人被雕塑得高大威武,站立在汉墓广场的中央,俯视天下,睥睨一切,但是,他们和同样伟大的王昭君比起来,也不过如此。宋朝的刘子翚在赞美王昭君时说:“羞貌丹青斗丽颜,为君一笑靖天山。西京自有麒麟阁,画向功臣卫霍间。”汉武帝威武,卫青、霍去病卓越,而王昭君可以一笑靖天山,他们相比起来,功劳在伯仲之间,都是历史上不可或缺的人物,而王昭君似乎更讨人喜欢。
编 者 按:原文载于《宜昌市昭君文化促进会》,如引用请据原文。
文稿审核:包·苏那嘎
排版编辑:曹 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