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明瑶(吉林广播电视大学 党务工作部,吉林 长春130022)
摘要:匈奴与华夏民族交往的起源已无明确记载,最早的记录是在春秋战国时期,自此时起,匈奴与中原王朝便开始了战争与交往。至西汉初期,匈奴的疆域扩展至顶峰,而西汉却处于国力衰弱的起步阶段,面对强大野蛮的游牧部落,只能以和亲政策换得和平。至汉武帝时期,匈奴不敌卫青、霍去病等大将,三次战役战败后而退居漠北。东汉时,日逐王归降汉朝,西域尽归汉朝管辖。
关键词:汉朝;匈奴;疆域;和亲政策;河西四郡
中图分类号:K23 文献标识码:A
文章编号:1671—1580(2014)10—0143—02
匈奴与华夏民族的交往起源虽无明确记载,但在文献中尚有零星痕迹可寻。先秦燕昭王问郭隗为君之道曾言“匈奴驱驰楼烦之下”之况,其与“齐人削取八城”同被提及,可见匈奴带来的危机已让燕国君主感到“恐危社稷”。[1]匈奴所驱之楼烦为北狄一支,起于春秋之际,大致疆域为今山西省西北部的保德、岢岚、宁武一带。至燕王喜二十七年,燕西约三晋,南连齐、楚,北媾于匈奴以图秦。[2]据此可知先秦临近的国家除三晋外还有秦国。依《史记》记载,匈奴与燕、赵、秦三国靠近,为防范匈奴侵扰,赵武灵王破楼烦后筑起外长城,即起于今阴山下至今内蒙古临河县西北石兰计山口的要塞。
自秦统一六国,匈奴开始正式登上历史舞台,记载其民族地域的史籍日渐清晰。公元前215年,即始皇三十二年,蒙恬击以头曼为首的匈奴,夺其“河南地”,[3]迁内地之民于河北、榆中,并将燕、赵、秦三国长城修筑成万里长城。至陈胜、吴广起义,秦王朝土崩瓦解之际,匈奴又趁乱夺回“河南地”,并时常侵扰陕西、山西及河套一带。
经过楚汉争霸,匈奴集骑射之兵三十万众侵夺中原,至汉朝初年,以冒顿为首领的匈奴已“尽服从北夷,而南与中国为敌国”。至此,西汉与匈奴的交往拉开序幕。
一、和亲政策稳定边陲
西汉初期,中原人民在经历秦皇暴政、农民起义和楚汉争霸后,已疲于政乱,亡于饥贫。“当时的陇西、北地、上郡、云中、上谷、辽东等郡经常遭到侵扰”,[4]而驻守太原的异姓诸侯韩王信投降匈奴之事,更使贫困的汉王朝意识到中央集权的乏弱所带来的内忧外患。白登山之围是西汉与匈奴紧张关系的首战,也使汉朝统治者意识到在实力悬殊的当下,“战”“和”之中应取“和”,以为韬光养晦护航。
从“战”到“和”,西汉采取了贯穿中原王朝与外族关系始末的和亲政策。以王室宗族女子为公主送往匈奴单于庭为阏氏的和亲政策,不仅成为西汉初期缓和匈奴关系的基本政策,而且成为西汉稳定西北边境问题的唯一手段。
和亲政策并非仅以公主远嫁为唯一形式,其中还包括诸多附加条款。《史记·匈奴列传》关于和亲政策的记载是“高帝乃使刘敬奉宗室女公主为单于阏氏,岁奉匈奴絮缯酒米食物各有数,约为昆弟以和亲,冒顿乃少止”,由此可将和亲政策总结为盟约般的三项条款:其一,以公主为单于阏氏。其二,在赠千金的同时,需岁奉絮、缯、酒、米等物。其三,匈奴为汉昆弟,永修结盟之好。这种建立在姻亲关系上的盟约,既不似春秋战国时期有质子担保,也不似当今社会大国形象予以诚信,驰骋草原的游牧民族尚处于部落联盟社会,盟约随时可破。故而,其间或有“韩王信为匈奴将,与赵利、王黄等屡次侵扰代、雁门、云中”之事、“冒顿为书侮辱吕后”之行。
汉文帝三年,更有“匈奴右贤王入河南地,侵犯上郡,杀略人民”之祸。对此,西汉统治者却对冒顿单于所致来信上“惩右贤王定楼兰、乌孙、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,并为匈奴”的傲慢言辞给予慰问赏赠。[5]和亲政策虽给云中、雁门、代郡之地带来暂时的安定,但并非长久之计。隐忍退让的和亲是损伤中原人民自尊的消极政策,其附带的陪嫁赏赐与岁奉更是变相纳贡。匈奴的贪婪与屡次违约,至汉武帝时,终于使西汉与匈奴的紧张关系达到极点,并为西北部地域带来极大变动。
二、战争政策绝漠匈奴
至汉武帝初年,西汉王朝已是“都鄙廪庾皆满,而府库余货财。京师之钱累巨万,贯朽而不可校。太仓之粟陈陈相因,充溢露积于外,至腐败不可食。众庶街巷有马,阡陌之闲成群,而乘字牝者傧而不得聚会”,多年无为之治使汉朝积累了大量财富,适逢雄心争霸的君主汉武帝刘彻在位,于是,一场与匈奴的角逐在所难免。
最先争夺之地,是今内蒙古河套伊盟一带的“河南地”。“河南地”是先秦蒙恬所夺之地,在被冒顿匈奴所占后,交与匈奴右贤王治下。元朔二年,卫青出云中郡以西至陇西,攻打了匈奴藩属之地楼烦与白羊王,大胜。其后又取“河南地”,“武帝用主父偃之计,立朔方郡”,至此,汉以黄河为守固屏障,将朔方郡纳入西汉版图之中。朔方郡处于黄河冲击地带,水草肥美,既是灌溉耕植的沃土,又是当年蒙恬设塞的战略要地,昔年右贤王以此为据点屡犯边境的上郡,亦因朔方郡的设立而得以安宁。更为重要的是,朔方郡所处之“河南地”与汉都长安相去不远,朔方郡的设立成为保护汉中央集权的屏障,是其后征战的决胜条件。而匈奴则因失去“河南地”,使冒顿单于不得不听从赵信的计策,“益北绝幕,以诱罢汉兵”。
其后发动的河西之战,可谓西汉与匈奴你死我亡的一战。元狩二年,骠骑将军霍去病率领万骑从陇西出,过焉支山千里,斩虏匈奴骑兵八千九百人的头颅,其中包括折兰王、卢侯王、浑邪王子等人。夏时,霍去病又攻得祁连山,得匈奴首级三万余人。霍去病在浑邪王与休屠王的辖地大肆征战,使两王损失惨重。据《汉书·武帝本纪》记载,元狩二年(前121年)浑邪王斩休屠王而降,元鼎二年,汉乃于浑邪王故地置酒泉郡,稍徙民以充实之,后又分置武威郡,汉武帝元鼎六年(前111年)分酒泉郡东部置张掖郡、敦煌郡,这便是决定西汉在西北疆域版图的河西四郡。河西四郡不仅是西汉重要的农业产区,从游牧业到农业的转变亦使其成为分割匈奴与羌族联系的横刀,沟通了西汉与天山乌孙的联盟关系,为削弱匈奴力量提供了保障。
匈奴无力抗衡汉朝,是在漠北之战后。元狩四年,汉以“翕侯信为单于计,居幕北,以为汉兵不能至”请示汉朝为由,征发十万骑兵,令卫青出定襄、霍去病出代郡,围剿绝漠以北的匈奴单于。卫青一军与单于大战之日,将其左右翼围困,单于趁夜色逃亡西北。卫青追至阗颜山赵信城,烧尽其粮草而还。霍去病一支则与左贤王交战,使其遁走,封狼居胥山,禅姑衍,临翰海而还。至此,“匈奴远遁,而幕南(大沙漠以南)无王庭”。
三、匈奴归附西汉
自匈奴远迁,内忧外患连绵不断。先是丁令趁匈奴衰弱而攻打其北部,后有乌桓自东侧侵入,乌孙夹击其西侧。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,其左地西嗕部落投降汉朝,冒顿单于时并为一家的“引弓之民”皆起而反之。至公元前57年,匈奴内部分裂,西边有呼揭单于,东边有车犁单于和乌藉单于,以及篡位夺权的屠耆单于和败走归汉的呼韩邪单于,出现“五单于争立”的分裂局面。宣帝五凤四年,匈奴呼韩邪单于归附汉王朝,汉与匈奴间的战争从此宣告结束。
匈奴归附汉朝的原因可大致总结为四点。其一,匈奴退出适于游牧的地区,而迁至极北寒地。其二,连年征战使匈奴的人口和牲畜大量死亡。游牧民族在医学和饮食健康上远不如农业民族,其婴儿存活率本就低于汉朝,而士兵伤后的死亡率又远高于汉兵,而牲畜的死尸更是不计其数,必将导致匈奴的衰弱。其三,西域藩属的反攻。河套地区的夺取与张骞出使西域,加强了西汉与西域的联盟关系。趁匈奴示弱的机会,西域各国连同西汉援军起而攻之,对匈奴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。其四,匈奴内部分裂,使匈奴原本坚固缜密的行政体系瓦解,取而代之的是内部的自相残杀争夺,故而迫使呼韩邪单于归附汉朝。
[参考文献]
[1]翁独健.中国民族关系史纲要[M].北京: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,1990.
[2]李大龙.两汉时期的边政与边吏[M].哈尔滨:黑龙江教育出版社,1996.
[3](汉)司马迁.史记[M].北京:中华书局,1959.
[4]班固.汉书[M].北京:中华书局,1962.
[5](宋)司马光编著.资治通鉴[M].北京:中华书局,1956.
编 者 按:文章来源《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》,2014年第10月第30卷(总382期),引用请查找原文。
文稿审核:包·苏那嘎
排版编辑:武 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