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汉年间,边境战乱不休,赋税沉重,老百姓饥寒交迫,四处逃荒。有一年冬天,宝坪村来了个逃荒的姑娘,独身一人,名叫“西花”。这姑娘,长得如花似玉,嘴又乖巧,粗细活路,样样能干,谁见了谁喜欢。村民们将她安置在村头上的土地庙里居住,尽管自己缺衣少食,还是从牙缝里挤点出来给她送去。西花也很勤快,谁家要砍柴,你不用吩咐,她一砍就是一大堆,不声不响地堆放在你家旁边;谁家要磨面,她总是找上门来,帮忙把米面磨得又白又细。至于挑花绣朵、针头麻线,更是她的拿手好戏,一夜之间可以帮你扎一双花鞋,也可以给你做一件棉衣。那个土地庙,自从西花住下以后,给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各做了一件“百家衣”避寒。西花来后不久,和宝坪的乡亲结下了很深的情谊。王昭君对西花很同情,想给她找一桩固定的事情做,好让她在宝坪村定居下来。西花也有这个意思。有一天,她对昭君说:“昭君姐姐,这里的山好水好,人心好。我自幼父母双亡,无依无靠来到宝坪,多亏父老乡亲搭救,我心里是很感激的。只是这样长期吃百家饭穿百家衣,总不是过日子的办法。我想,在村子里找块地种就好了。”昭君听了很高兴。穷人有了地,也就有了根,就有碗饭吃了。可是,这宝坪的土地,大多被财主鲁员外占有。这家伙为人狠毒,奸狡,鸡蛋里也要榨出骨头来,谁要租地种,他就给那鬼不生蛋的“稀荒垭”,租课又重。西花要是去找鲁员外租地,那就等于伸着领脖套绳索,羊羔钻进狼窝里。怎么办呢? 昭君想着想着,终有了主意。她对西花说:“这样吧,你先回土地庙去,将鲁员外给土地庙进香的黄表纸给我拿一张来。明天我们两个一起到鲁家去。"第二天,昭君同西花来到了鲁家,说西花要租块地种。鲁员外将西花上下一打量,脑壳摆得出雾水来。他打了一个冷哈哈说:“要租我家的地呀,没得几把力气是不行的,一亩要缴两石租课。你一个风都能吹倒的小姑娘,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,一把挖锄还得找人借,能行吗?到时缴不起我的租课,吃你无肉,刮你无皮,我怎么办?”昭君说:“是呀,我也这么想,她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能缴得起老爷这样高的租课呢?唉!西花的口气还大着哩,她说要租你家的地,头三年一粒租课也不缴!”鲁员外一阵狂笑,连说:“稀奇!稀奇!”西花争辩说:“这事是土地公公给我托梦说的。怎么能怪我呢?"昭君对西花说;“这当然不能怪你。空口无凭,你要土地公公给你写个凭证呀!不然,鲁员外怎么能相信呢?!”西花说:“我是要土地公公写个凭证的,他说他早就写在鲁员外送去的黄表纸上了。我不识字,请鲁员外自己去看嘛!”鲁员外平素非常信鬼信神,见西花说得这样认真,便找来了几个家人,同昭君、西花一同到土地庙去看个究竟。他们到土地庙一看,昨天进香的黄表纸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。翻开一看,纸上什么字也没有。鲁员外正要发作,有人插话说:“天书用佛水透过肉眼才能看见!”鲁员外急忙要家人从香碗里找来佛水,将黄表纸漫在水里,果然有一张黄表纸上现出了几个大字:“西花无地种鲁家租几亩,三年不缴租。”这一下,鲁员外傻眼了。他当然不知道这是聪明的王昭君用明矾写的,以为真的是土地公公显灵,不得不答应给西花租地,三年不缴租课了。说也怪,西花上稀荒垭的头一年,那些乱石滚滚的一面坡,都变成又肥又黑的田。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,苞谷长得像牛角,豆荚结得像镰刀,接连三年,年年丰收。鲁员外又气又恨,好不容易熬到了三年期满,正准备夺佃,就一命鸣呼,见阎王去了。至今,稀荒坪的下面,有一块人形的石头,确像一个地主老财跪在那里。人们说,这就是鲁员外的可怜相。西花姑娘变成了一座大山,守卫在稀荒垭的对面,她胸前还绣着一个“王”字,表示对王昭君的怀念。这就是稀荒垭对面的“王”字崖。